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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19章 水果刀紮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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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是這樣,那在另外一間診室的孩子受的傷肯定也是被人打的。

醫生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,開始幫那個女人止血縫合傷口。

護士拿著單子來問項念念“你是她家屬嗎?麻煩去窗口繳一下費,兩個人的費用。”

項念念楞了,還是接過了單子去交費處幫忙繳了錢。

回到急診室,那女人的傷口還沒有縫合好。

女人垂著眼簾,特別小聲特別感激的跟項念念道了謝,然後說:“我叫呂雪雁,麻煩你留個地址和電話給我,我一定會把錢還給你的。”

項念念想了想,遞給她一張名片。

因為腦袋創口挺大的,醫生建議她做進一步的檢查。

呂雪雁拒絕了,特別小聲的說:“沒關系的,我自己的傷我自己清楚,就是皮外傷,止血縫合一下就好了,真的沒事。”醫生眉頭皺的更深了,不禁用了訓斥的語氣“你自己清楚?你是醫生嗎?你能比外面當醫生的更清楚嗎?你年紀還輕,萬一落下什麽病根怎麽辦?內傷外表是看不出來的,萬一真的怎麽樣了,誰來負這個責

任?”

“我……我……我……”呂雪雁幾次張口都沒有說出什麽來。

“我什麽我,不要命了是不是!”醫生看著她,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神色。

“我沒有錢。”呂雪雁把頭低的很低,好像一個罪人“我身上沒有錢。”

醫生楞了一下,目光帶著同情和無奈。

醫院裏每天來來往往沒錢的患者多如牛毛,他們也經費有限也不是什麽慈善機構,很多時候不是見死不救,實在也是很無奈。

“沒關系,我可以再借給你”項念念說。

呂雪雁依舊沒有擡頭,聲音更小了,好像隨時要斷氣似的說了一句“謝謝,不用了,再借我還不起了,孩子沒事就好。”

剛剛兩人的各項費用已經交了八百多塊了,只要孩子沒什麽事她就安心了,如果不是因為孩子昏迷了,她根本不會跑到醫院裏來,輕傷自己處理一下,重的就在附近小診所處理一下算了。

呂雪雁縫剛剛縫好了傷口,孩子就醒了,吵著要見媽媽。

護士把他抱進來,項念念這才看清楚這是個小男孩,虎頭虎腦挺可愛的,只是眼神怯生生的,好像看見誰都害怕,直到見到他媽媽,這才稍微放松了一點。

呂雪雁一見到孩子,眼淚立刻掉了下來,忙抱起他問“寶寶,頭還痛不痛,有沒有哪裏痛?”

小男孩搖搖頭,伸手笨拙的替她擦了擦眼淚“媽媽不哭,媽媽不要哭,不要怕。”

呂雪雁哭的更厲害了,眼淚流過她紅腫破皮的臉,臉上又是一陣火辣辣的疼。

“你確定真的不要報警嗎?”那位中年女醫生又問“他可是連孩子都下手打了。”

“不用了,真的不是被打的,是我騎車自己不小心摔的,您誤會了。”呂雪雁像受驚的兔子似的,抱著孩子向醫生和項念念鞠躬道謝之後慌忙逃離了。

項念念突然想起來,好歹要她留個電話下來,追出去的時候那母子倆已經不見了。

她看看時間,已經差不多三點了,連忙奔去檢驗科看檢查結果。

“恭喜你啊,懷孕了,時間還短,所以你的試紙可能沒測出來,小家夥跟媽媽捉迷藏呢。”護士把檢驗報告給她。

“真的啊?是不是真的啊?”項念念激動的拿著單子,那些數據看半天看不懂。

“是真的,恭喜恭喜。”護士笑瞇瞇的說。

項念念激動壞了,想馬上打電話給白起宣報告這個好消息,可是想一想又覺得還是回家當面說合適。

她激動的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放了,摸著肚子問“白寧寧,是不是你呀白寧寧?剛來就跟媽媽捉迷藏呀,這麽調皮。”

項念念頓時覺得自己頭頂上亮起了母親的光環,渾身上下再也不是散發著銅臭,而是母性的光輝。

“你好呀,白寧寧,我是項念念,我是你媽,歡迎你來呀。”項念念傻兮兮的抱著還癟癟的肚子念念叨叨的出了醫院。

剛走出醫院大門,看見一個抱著孩子的陌生女人,她突然想起來什麽,立刻又轉身回醫院,左轉去了急診區。

剛剛接診呂雪雁的醫生剛好接診完一個病人,有了點空隙,見項念念進來,有點驚訝。

“有什麽事嗎?”她記得項念念,剛剛她幫素不相識的呂雪雁付醫藥費,她都看在眼裏。

“我想您能不能把剛剛呂雪雁的診療記錄覆制一份給我。”項念念說。

“很抱歉,我們不能對其他人透露病人的信息。”醫生說“不過我知道你的想法,我會好好保管她的這些記錄,如果有一天她需要的話,可以回來找我。”

“謝謝,太感謝您了醫生。”

“不用客氣。”醫生突然對她豎起大拇指“應該是我謝謝你,你身上有俠女風範。”

項念念不好意思的笑了,目光落在這位醫生的手上。

雖然人到中年,但是她的手指依舊白皙均勻,保養的很得當,但是手背中心卻有一個紫紅色的疤痕,非常猙獰。

醫生伸手扶了扶自己的眼鏡,項念念看到她手心那一面同樣的位置也有類似的疤痕。

這疤痕,一定是什麽東西穿透了她整個手掌才造成的。

醫生見她目光落在自己手上的疤痕,大大方方的把手展示給她看了,語氣看似很輕松“水果刀紮的,前夫。”項念念不可思議的看著她,這才發現她雖然有些年紀了,但是保養得當氣質也十分優雅,說真的,在急診室這種天天跟打仗似的地方,很少見到她這麽心平氣和的醫生,雖然剛剛對呂雪雁也有很嚴厲的時

候,但是看得出來也是真心出於關心。

“如果你還能見到她,如果有可能,請你幫幫她吧。”醫生說著遞了一張名片給項念念“我叫鐘敏,如果她有需要幫助可以來找我。”

出了醫院,項念念因為新生命到來而激動不已的心情已經平覆了,腦海裏不時出現呂雪雁血肉模糊的樣子,還有鐘敏醫生手掌的疤痕。家庭暴力,她以為只有在《不要和陌生人說話》那種電視劇裏才能看到的場景,居然會發生在身邊,過去的,現在的,證據都鮮明清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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